005 龟奴明贵

这里是万艳楼的后门口 前面太多的灯光 还有姐们与客人们的嘻笑声 这里 倒是僻静 青木放我下来 后门开着 望进去 几层的楼都亮着灯 不时的各种乐器的声音传出来。

我刚要走进去 却看到 有个人影 快速的跑过来 走近了 我们都有看出来 是龟奴明贵 他个子高高的 但又瘦瘦的 走近了 一张脸还带着些稚嫩 其实 他也才有十四岁 看到我们 就笑道：“语儿 你又偷着跑出来了 小心被灵波先生看到 会骂你的！”

我向着他嘻嘻笑笑 他和我一样 是在这万艳楼里长大的 他的妈妈是这里原来的姑娘 前年 死于痨病 他没有去处 就一直在这里做龟奴。

“明贵哥哥 你去哪里呢？”我见他走得颇急就问道。

“红玉姑娘出局 我去递个信！”明贵说道。

“红玉姐姐又出局？”我有些心悸道 上一回 据说红玉姑娘出局回来 在楼上闹了个半死 说那个什么大人 是个畜牲 我当时还有些纳闷 有好多姑娘喜欢出局 因为 在这万艳楼里据得太闷 而且 能请得起出局的 都是达官显贵 红玉姑娘倒是头一个 回来后闹起来的。

我偷偷去看过 听到红玉姑娘一边哭 一边向着金大娘诉苦着：“妈妈 那王大人简直不是人啊 不拿咱姐们当人看 闹得太出格 前面弄好不好？又要后面 还要人家给他吹箫……”

我不知道红玉姑娘受了什么委屈 但从窗子里看进去 她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一双红唇 更是肿胀不堪 她一边说 还一边褪下衣服去 我看到 她雪白的膀子上 满是红色的痕迹 怎么看 怎么像是被鞭子打出来的 有时 来的新姐们不听话 金大娘就叫龟奴鞭打 但极少时 因为 金大娘还要倚着她们营生 很少有撕破脸的时候。

我奇怪红玉姑娘身上的伤痕 也听不懂她的话 等回到我们的角楼时 我问娘亲 为什么红玉姐姐不喜欢给客人吹箫 还会被打。

娘亲吓得白了一张脸 只怒斥我 在哪里听来的混帐话 我看着娘亲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 就再也不敢说下去 但从那天后 娘亲就看得我更紧了 从来不让我出了角楼 而且 也极少再让我与那些姐儿们见面。

“哎呀 那红玉还在哭呢 不过 那王大人咱们金大娘也惹不起呢 不知道这次 又要闹到什么地步 我得去送信了 你快些回去吧 灵波先生也要回去了！”明贵说道 便匆匆的跑了。

青木一直在一边 他不喜欢万艳楼 甚至连门槛都不会迈一下 他也不喜欢明贵 我与明贵说话时 他只退得远远的 见明贵走了 他才上前一步来：“语儿 过两天 我师傅会来呢 我可能晚上就不出来了 有机会 我引你看看我师傅啊！”

青木的师傅 我太好奇了 我向着他笑笑 听到娘亲的曲子已经到了尾声 我急忙向着他摆手 急忙的走进了万艳楼里去。

走了一会儿 我回头看 青木亦立在那低矮的门楣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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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实的身子 在昏暗的角灯下 模糊着 看到我回头 他就挥挥手 这情景 一直持续了好久 我的整个少年时期 他都这样 偷偷与我相会 再看着我安然无恙的回到万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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