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小女无才

一楼里面摆满了杂物，曾语儿由一侧楼梯走上去，一边的窗子，早被她弄坏了，只是灵波不知道，她看到门上的锁好好的，就知道娘亲还没有回来，

曾语儿打开窗子，吱呀一声，特别的刺耳，她小心的翻过去，再回过来，仔细的关上窗子，别好了窗划，她弄得很小心，因为，如果让灵波知道，怕这最后一条出路，也要被灵波阻止了。

其实，在灵波身边，她一直很听话，很乖巧，但不知为什么，在曾语儿的眼中，娘亲就是不放心她，好像这万艳楼里，到处都是坏人一样，不过，在曾语儿眼里，这万艳楼倒是很好的地方，因为，金大娘和那些姑娘们对她很好，还有明贵，也总是很照顾她，随着她任性胡闹。

曾语儿长到十岁，好像从来不曾为什么发过愁，吃穿都是现成的，金大娘还有专门请了绣坊的妈妈给她们母女置备四季衣物，吃的上面，不说山珍海味，也都是每餐饭由厨子换着样的给她们做好了，由粗使丫头送了来的。

除了没有玩伴，曾语儿在万艳楼的生活，其实是衣食无忧，自由自在的。

当然，也有让她头疼的时候，就是灵波请了西席来教她认字读书，那西席先生姓诸葛，满嘴之乎者也，但在曾语儿眼中，也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老学究，曾语儿就见过诸葛先生望着娘亲吃惊发愣的呆样子，算他有眼福，这世上，见得过娘亲样子的男人，是少之又少的，因为，在曾语儿印象中，灵波就极少出万艳楼，偶有出局，都罩着面纱。但因诸葛先生是读书人，灵波异常尊重他，只隔了一层薄纱帘与他相见，那一日，恰好东窗开着，风吹起纱帘，便露出了灵波一张绝美的容颜，曾语儿看到诸葛先生痴痴呆呆的样子，不由得不满的咳了一声，他方醒悟过来，脸一下子从脖子根红起来，那一天，教曾语儿读书，也是十句中错了九句，还结结巴巴的。

这样的诸葛先生，曾语儿怎么的，也喜欢不起来，尤其讨厌他下巴上，如山羊一样的一捻胡须，她都有亲自操刀剃下它的冲动。尤其是他抚着它摇头晃脑读着诗经自我陶醉的时候。

虽然不喜欢，但在娘亲的督促下，曾语儿还是念过了一些女子该读过的书，《烈女传》《女诫》《女儿经》等等。

曾语儿不知道，为什么娘亲非要她读书，直到有一天，灵波说，娘亲这一辈子是瞎了眼，但不想女儿你，去做个睁眼瞎，知道红玉如何的成为娼妓的吗？

曾语儿道不知，灵波说，红玉原是北方一殷实大户家的小姐，但因着她喜欢上自家的家丁，两个人私奔，不想，这家丁却是个黑了心的，骗着红玉到了这里，一纸卖身契按了手印，可怜红玉并不识得字，还以为，那是家丁把她暂时放在亲戚的凭证，但就那样，红玉成了妓女，这里的姑娘，属她吃的苦最多，因为她委身与家丁，早就失了身，无法做清倌人，她性子又烈，初时，没少吃苦头，据说，金大娘还叫龟奴欺辱了她，种种的逼迫之下，她才认了命的。

曾语儿虽然认得了字，但对于诗词歌赋的，却着实的没兴趣，诸葛先生费尽心机，也无法让她做出一首像样的诗来，他没了法，只得自请辞退，声称他无能教不得曾语儿，娘亲也没法，就由了曾语儿随了性子，不再请人教她读书，这在曾语儿来说，真是幸事一件，所以，现在，她又可以自在的玩耍，而无所顾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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