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琴师灵波

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江南，我曾以为，生于斯，长于斯的江南，最初的印象，便是金陵城的秦淮岸。

八岁，你能记得什么，我记得的是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桨声灯影，还有那秦淮两岸青楼里的姑娘们与她们的恩客的调笑声。

我就住在这些青楼间，名气最大，拥有红牌姑娘最多的一间，名叫做“万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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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青楼里。

万艳楼的老板娘姓金，人称金大娘，年轻时曾是万艳楼的头牌姑娘，后来，就由上一任妈妈手里，接了这万艳楼，姻脂行里，做到最后皆是如此，要么从良嫁人，要么，就是做老鸨，原来你怎么的被逼良为娼，现在，你怎么的逼迫着别人。

娘亲是万艳楼的第一琴师，虽然身处红粉行当，但娘亲是卖艺不卖身，且是这金陵城里，出了名的琴师，提起琴师灵波，总有人会指给你万艳楼的方向。

灵波便是娘亲的名字，灵波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当然，现在的灵波也不老，只是，娘亲的眼睛是盲的，脸色腊黄，又有着咯血之症，身子就如煨在汤药中一样，我自会做事起，最常做的事，就是为娘亲熬药，我偷偷的尝过，那些药好苦，只一点，就让我舌尖发麻，喝了好多清水，都嗽不干净那苦涩的味道，我不知道娘亲是如何的喝下它们的，总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娘亲就那样，一碗碗的浓药喝下去，身子，却是一年不如一年。

而在我八岁这一年里，娘亲的身子更是不行了，她已经很少会出场弹琴，除非是金大娘亲自来请，娘亲不得不去应付，因为，我们娘俩的衣食皆由这万艳楼来供给。

万艳楼里所有的姑娘都对着娘亲好，除去了敬仰，另一方面，就是希望娘亲可以为她们展示才艺的时候，可以弹琴，助她们一臂之力，为她们的出场做得锦上添花。

因为此，她们也都十分热情的对我，从很小起，我就记得，自己的脸蛋，被不同的手拧过，她们的嘴里无一不说着：“语儿真好看，真乖！

慢慢长大，我就知道，她们说得都是假话，因为，我不好看，也从来不是乖孩子。

娘亲却不喜欢我与那些姑娘接触，她平日里不时常叫我出去，如果她要去弹琴，就会将我锁在房间里，还叮嘱我，任谁叫门，都不许去开，也不许出声。

可是，我欺着娘亲看不到，总是在她出门后，跳着窗子出去，只要在她回来前，再偷跳回来就行了。

于是，我看到了娘亲弹琴的样子。

娘亲弹琴的样子真美，她总是罩了一层面纱在脸上，有客人问起，金大娘就替她答，说她面目丑陋，怕吓了贵客。

其实不是呢，娘亲只脸色不好，虽然她看不见，但她的眼睛，却是我见过的，这世间最美的一双眼睛，连这万艳楼里，第一红牌姑娘紫烟也比不上的。

作者题外话：等文期间，请先看〈卑微宫女情陷后宫〉前三部：

〈别样红〉：n/book/index_l

〈百花杀〉：n/book/index_l

〈香如故〉：n/book/index_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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