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活,一直都是相当单纯的。

就因为鲜少有过大的起伏,所以也不会遭遇太多的意外。

头一回受伤──真正能称之为“伤”的伤,是在十四岁的时候。

“青衣,你瞧我带了什么东西来。”已经恢复“正身”的纪渊笑呵呵地道。

司徒青衣规矩地坐在大石上,看着这个明明比自己小三岁,却还谌自己喊她“大哥”,然后占了不少便宜的义结金兰。

她一脸神秘,从怀中掏出一小串的……爆竹。

“那个很危险的。”他道。不应该拿来玩。

“咦?”她睇了一眼彩色的爆竹。道:“不会啦,这个很漂亮的,拿火点着它的话,它会飞到天上去,然后变成有颜色的星火喔。”

飞到天上?

“……会在地上炸开才对。”他温温说。

“嗄?不对不对啦,会飞上天啦!”她就是比他更大声。

司徒青衣狐疑地瞅着她。“我记得那都是挂在门口放的,不会往上飞。”今年过年的时候,因为爷爷腰疼,他有亲自帮忙点燃过。

“……那一定是你记错了啦!你看这个明明是有颜色的,弄出来当然是很美丽,跟只能在街边墙角乱跳的那种不同,会和人家说的上元节烟火一样喔。”抬头挺胸地要他再仔细瞧瞧。

她说得非常诚恳可靠,就像……当年她骗他衣裳是他爷爷做的,所以两人并不陌生,结果顺便结拜的那时候一样。

他不禁背脊发凉。

“不,纪渊,我想……这只是寻常的爆竹而已……”

“才不寻常呢,一定是你搞错了。”纪渊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它会冲到天上变得花花的啦。我弄给你看。”没几下就将之点燃。

“纪──”他紧急站起身想阻止。

刚烧着的爆竹没有成为挂天星火,反而在纪渊手里霍地爆开!

她给吓得一甩,刚巧丢到司徒青衣身上。

“哇!青衣啊──”

然后,劈哩啪啦、劈哩帕啦。

那一次,他因为胸腹有不少灼伤,所以躺在床上半个月等着结痂;纪渊红着双眼赖在他床边,手里也包着布条,拚命地对他道歉,还叫他不可以死掉。自己只要想闭目歇息,她就悲忿地大喊着他要死要死了……

那十数天,他几乎没有精神在意身体的伤势,因为,纪渊的行为才真正是教他痛苦的根源……

伤愈后,淡粉色的疤痕相当细小,被覆盖在衣裳之下,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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