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良拎着那包年糕独自走出这间茶肆时,太阳已经钻进了发黑的云里,天色突然晦暗,从鉴河上刮来的风吹拂着一股腥气,保良也说不清这个季节河里的鱼们是不是又发情了。

这是一个躁动的季节,街上的人全都行色匆匆,保良的步履被反衬得有些迟缓,有些沉重。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和神经乱无头绪,游离于这个季节,游离于周围的环境。他走进小巷推开院门的那刻,院里的尘沙倏然平地飞起,被风吹向无光的半空。

经保良再三劝说,这天下午,在吃完炒年糕的午饭之后,保良带着姐姐去了涪水唯一的一家正规医院,验了血,验了尿,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那医院里还设有中医门诊,保良又拉着姐姐去搭了一下脉搏,看了一下舌苔。西医的化验结果第二天才能出来,而中医的诊断则当场写在了病历卡上。

中医的说法危言耸听:姐姐脾胃虚弱,气血两亏,中焦阻塞,呼吸不畅,上有实火,下有虚寒,脉象极其不好。脸色灰暗,双手浮肿,反映肝肾都有病因。医生告诫,应马上住院检查,全面治疗调养。那位年过花甲的老中医对姐姐说:“你这么年轻,刻不容缓呀,再耽误就该酿出大病啦!”

保良头上出汗,他看姐姐,姐姐的脸色,更加暗淡无光。

老中医给姐姐开了十服中药让她先服,保良送姐姐回家后立即去药店照方抓药,抓完药回家让姐姐上床躺着,然后问姐姐家里有没有煎药的砂锅,姐姐说以前因为要给雷雷煎药,买过一个,这一年多没用,可能是放到地下室去了。地下室就在客厅入口的一侧,门是锁着的。保良向姐姐要钥匙,姐姐说家里箱子柜子的钥匙都是权虎拿着的。姐姐说没事就用铁锅煎吧,保良说那哪行啊铁锅煎破坏药效。

保良找了一根铁丝,在地下室的门锁上捅来捅去。姐姐在卧室里叫他:“保良你干什么呢?”保良答:“没干什么,我找锅呢。”姐姐说:“你帮我拿个盆来,我想吐。”保良连忙扔下铁丝去厨房找盆,没找到盆子找了一只蒸饭的铝锅,端到姐姐床头。姐姐干呕了半天呕不出来,脸色白得像纸一样。

保良说:“是不是年糕吃坏了。”

姐姐昏昏沉沉:“以前也吃过,也没事啊。”

安顿姐姐躺下,保良又去捅锁,三捅两捅没有反应,使劲一拧居然开了。保良打开门,门里霉气扑鼻。除了门外的光线照亮了几级水泥台阶外,下面暗得深不见底。好在,保良的视线很快触到了墙上的一个电门开关,“啪”的一声,楼梯下端的一只灯泡应声而燃。灯泡的瓦数很小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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